四肢被紧紧捆绑在木质椅背上,麻绳深深嵌入皮肤,我惊恐地注视着面前摇晃的玻璃杯。那杯内淡黄色的液体中漂浮着两片尚未溶解的药片,这是母亲独特的“退烧秘方”。她混合了双氢克尿噻和感冒冲剂,当我被迫喝下这苦药时,喉管仿佛被炽热的炭火灼烧,呛咳间药汁顺着下巴流淌,浸透了校服的前襟。
那二十分钟仿佛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煎熬。膀胱开始发胀,就像有无数的细针在无情地戳刺我的下腹。被绑住的双腿无法自主移动,铁质的椅脚与瓷砖地面的摩擦声令人难以忍受。母亲在距离我三米外的沙发上织着毛衣,毛线针碰撞的咔嗒声与挂钟的滴答声交织成一种异样的二重奏。当第七次哀求上厕所被拒绝时,剧烈的尿意犹如电流传遍我的全身,当尿液冲破闸门,温暖的水流顺着裤管流淌,在地面蜿蜒成一条扭曲的河流。
三天后,体检报告上的数据让人触目惊心:血钾浓度跌至危险的低水平,心电图上的T波几乎消失。急诊医生拿着CT片,用严肃的语气警告我们:“再滥用利尿剂会导致永久性肾损伤。”病房窗外的细雨绵绵,黄昏中母亲削苹果的银色刀锋闪烁着寒光,那光芒像极了那杯改变命运的黄色液体,刺眼而令人心悸。
此刻的我深感身体的虚弱与无助,肌肉的酸痛和腹部的胀感让我无法忍受。我更加明白,母亲的坚持并非无理的压迫,而是出于对我深沉的爱和关怀。即使她使用的方法不够科学,甚至有些粗暴,但我知道那都是出于对我病情的担忧和无奈之举。这一切的痛苦经历让我更加珍惜生命和健康的重要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