办公室的灯光一直亮到深夜,透过磨砂玻璃,我们看到陈老师仍在辛勤工作,她的剪影像一幅永恒的画面,展现着教师的敬业和奉献。这位已经执教三十年的语文老师,用岁月在她的鬓角染上了白发,而她却用这些白发在三尺讲台上书写着人生的精彩篇章。
回想起初中时,我在作文上总是遇到困境。当我第五次作文被批改得满是红字时,陈老师却在下班后单独留下我,帮助我修改作文。她指导我如何将平淡的语句变得生动,比如将“阳光像金子”改为“阳光在课桌上熔成金箔”。她甚至从抽屉里取出三本笔记本,封面上用端正的楷书写着《学生作文病例集》。在暖黄的台灯下,她耐心地为我作文中的各种问题,比如比喻失当、详略失调等。她讲得如此投入,以至于窗外的玉兰树影渐渐爬上了墙壁。突然,她轻轻咳嗽起来,我们知道她嗓子已经沙哑,但她手中的保温杯里的胖大海早已泡得发白。她轻轻摆手说:“没事,当年我的老师也是这样教我的。”
期中考试前夕,我在空教室里复习到最后一刻。抱着最后一丝希望,我敲开了语文组办公室的门,陈老师仍在灯下辛勤工作。她摘下老花镜,听完我的困惑后,拿起《唐诗三百首》,翻到王维的诗句“行到水穷处”,然后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下“坐看云起时”。她告诉我:“写作就像登山,卡壳时就换个角度。”那晚,她陪我梳理完所有的修辞手法,临走时还往我手里塞了一块桂花糕,就像批改作文时给予我赞美的小红花。
毕业典礼那天,陈老师身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藏蓝旗袍为我们致辞。当她说出“教育的本质是点燃心灯”时,阳光正好洒在她眼角的皱纹上,那些皱纹里仿佛藏着无数个与她一起度过的夜晚。后来,我在大学发表第一首诗时,发现主编批注的字迹竟然与陈老师的红笔字迹如出一辙。我突然明白,那些曾经照亮我的光,如今正通过我继续照亮别人。
去年教师节回到母校,我发现陈老师仍然在使用那盏绿色的玻璃台灯。灯光透过她新增的白发,在墙上投下温暖的光晕。这让我想起了她曾经说过的话:“好老师应当像路灯,不在乎谁记得灯柱的模样,只要光明还在延续。”是的,在这条教育的道路上,陈老师已经成为了一盏永不熄灭的路灯,为我们指引方向,让我们在人生的旅途中不再迷茫。